又尔。

她从没想过，有人会说这样的话。

信得可笑。

她由着对方摸自己的狐耳，安静了下来。

“怎么会没有地方可去呢？”

“哥哥……救了我。”又尔轻轻地说。

更不会有人……让她住在“东院”这样净安稳的地方。

天上仙带给她的意

狐狸掉了泪，肩膀不自觉地开始颤，支吾着：“……没有……少爷……少爷不是真的欺负我……”

“我……”又尔不敢看他，手指无措地揪住被褥的一角，开时的鼻音很重，“……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冲撞二少爷......我不是……不听话……”

她不太适应这亲近，悄悄地挣扎了几下，往后边躲了躲，脱离了裴璟的怀抱，低眸，：“我还是回去吧，要是被二少爷知了——”

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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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又尔没躲，但依旧缩着。

又尔垂下，声音很小：“我知，但我没有地方可去了......”

......

得不像是凡间的意。

此时，她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她从小就知自己是什么，商家的私生女，众人中的“野”，不人不妖的异类，不过是借着“存遗的血脉”，勉在这世族里偷生度日罢了。

怎么会有一个人，在第一次见面就救了她，救了她也就算了，还告诉她，让她喊自己哥哥，然后......然后还......

不问理由，不提条件，也没有那审视与算计的神。

明明只是几句换了语气的温柔

裴璟的指尖摸着狐狸的耳尖，那里的，他笑了：“现在知我是哥哥了？”

狐狸僵了一瞬，随后往前人怀里蜷缩了一。

裴璟轻笑了声：“在东院，跟哥哥住一段日，好不好？”

她说最后那句时，手掌在被上抓了一把。

又尔呆呆地看着前青年那张极的面孔，整个人像是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温柔，清浅。

她一直觉得，像她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有“去”的。

他把又尔抱怀里。

“怎么又不说话了？”裴璟的手又覆在狐狸的，轻轻了，“嗯？”

她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她在解释。

“我知。”

“尔尔能持到现在就已经很厉害了。”

又尔怔愣住了。

裴璟神沉了沉：“尔尔，你不必替他说话。”

狐狸一直很怕惹麻烦，怕少活一天，怕多见一个人，就要多学一件怎么让人喜她......不惹人厌的法。

“可是……”又尔抬，小心翼翼地开，“我没有地方可去，而且，我住的地方好的......”

动作很轻，很缓——像是......怕吓着她。

——她信了。

离了她的小院，她还能去哪儿呢？

裴璟没有继续再追问，轻轻伸手去碰又尔耷拉下的狐耳。

像天上的。

“你觉得我也会像他那样吗？”裴璟问。

......

“在东院，跟哥哥住一段日，好不好？”

“商厌欺负你，对吗？”裴璟问。

狐狸红着眶，傻傻地想，鼻尖尽是檀香混着淡淡的雪意，裹住了她耳尖，后狐尾的每一寸寒意。

“我没有……”又尔声音更低，给自己找了个借，“我只是……怕他。”

裴璟不恼，反而捧着又尔的脸，指腹慢慢过她的角，脸颊，又碰到她的角。

“尔尔，你不该再回那地方了。”

“没人怪你。”裴璟低，鼻尖贴着又尔的鬓边，嗅到了少女沐浴过后特有的香甜味，“至少哥哥不会。”

这是又尔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承认“害怕”。

又尔的动了动，里浮起一模糊。

他一边说，一边注意狐狸的睫有没有抖，尾有没有动，有没有绷住......

裴璟：“商府的后院，不适合你，若是让有心人再寻机会找你事，你可就不一定撑得过来了。”

裴璟觉着有些好笑，这蠢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