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

楼下传来父亲的脚步声，他在来回走动，然后是椅被拉开的声音，接着是长久的沉默。那沉默压在楼板上，也压在罗莎的心。

罗兰毫不留情地再次打断她。他看着女儿中积聚的泪，继续说了更伤人的话：“你以为你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吗？你以为你能在那地方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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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将它小心翼翼地捧来，指尖轻轻拨动着琴弦，“咔哒”一声，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罗莎的泪止不住地。她的在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

“她觉得我有！”她重复，这一次，字字清晰。

哄你开心的！他们去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人，早把你忘了！只有你还傻乎乎地留着那些信！”

“罗莎，你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背景，连基本的见识都没有。你去了星城能什么？去码上扛麻袋？给人端盘？还是在街卖唱、乞讨？”

“没人会觉得一个小镇姑娘能有什么天赋，罗莎。”他最后说，语气很平静，也很残忍，“没人。”

她抱着琴，走到那张堆着药草笔记的书桌前，拿藏在屉最的一个小铁盒。

罗莎转上楼，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她回到房间，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慢慢坐到地上，然后抱着膝盖，把脸埋臂弯里。

光很好。母亲坐在窗边的藤椅上，她的手指灵活地在琴弦上动，淌的不是什么华丽宏大的乐章，而是一串清亮的、带着生活气息的小调。

盒里装着戏剧团寄来的几封信，纸张边缘已经微微泛黄。信下面压着一张折迭整齐的、彩略显陈旧的演海报。

“他们不是！”罗莎的剧烈起伏，烈的委屈和愤怒堵满了她的咙，让她组织语言变得异常艰难，“他、他们不是——”

窗外，酝酿已久的雨终于落了下来，罗莎的啜泣在雨声中渐渐平息，她泪，慢慢站起。

她低声哼唱着古老的歌谣，偶尔抬望向年幼的罗莎，边泛起温柔得足以化冬雪的笑意。

海报上，星光剧院的名字在金字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她觉得我有。”

她在床底拖一个木箱，箱表面被反复拭得异常光净，透温的哑光。她摸索着打开扣，掀开箱盖。

里面躺着一把小巧的木琴，红棕的琴带着岁月的痕迹，显得古朴而典雅。

罗兰僵住了，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

他猛地扭开，整个人背对着罗莎，肩膀在颤抖。

光落在母亲脸上，她眯着，睫一颤一颤的，连窗里溜的风，也忍不住在她轻柔的歌声中飘舞。

那个笑容里有什么？罗莎现在想不起来了。

她把海报贴在，闭上睛。

罗莎看着父亲的背影，第一次发现父亲的肩膀是那么窄，那么单薄。

黑暗中，她了决定。